出品|易清流作业室

作者|王晓悦主编|赵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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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3年的张狂扩张，近期的牧原股份（002714.SZ）好像有了一些奇妙的改变。

广东清远英德，一位知情人士近期向清流作业室泄漏，2020年下半年，牧原股份作业人员频频前往清远英德与村委等部分洽淡猪场事宜，但新年往后却忽然冷了下来。

依据揭露资料，牧原股份计划在清远英德建造三个养猪场，总投资或超越4亿元。其间英德1场早在上一年9月开端投标，2、3场则于本年4月开端投标。

清流作业室实地查询发现，三个猪场选用的地块杂草丛生，现在仍是荒地。原计划6月1日开端土建工程的清远1场，仅仅“刚刚拔了树”，估计到6月底才开工。谈及项目拖延原因，该项目担任人标明归于“保密信息”。

而清远2场所在地的相关知情人士更泄漏，牧原股份确实在村里租了一块地，但最新的音讯是猪场“不搞了”。

没有依据显现，广东清远英德项目“拖延”、“不搞了”的状况，是否归于牧原股份数量浩大的猪场建造中的个例。但感受到牧原股份奇妙改变的还有其他人。

比方，和牧原协作多年的供货商。一位牧原的供货商告知清流作业室，自己的300万货款，已被拖欠三、四个月，“我给他供货三年了，就本年这样。”

他标明，曾经牧原股份付款很直爽，本年忽然拖了好几个月。该供货商还证明，如上传言，供货商被要求做供应链金融，先拿着牧原股份供给的收据向银行融资。清流作业室查询中登信息发现，该供货商所称事项并非个例。

除了供货商，牧原股份很多的子公司也在做应收帐款融资。清流作业室取得的多份文件显现，这些子公司手中用于融资的收据，是子公司出售货品给牧原股份后，由牧原股份开出的——这意味着，牧原股份内部的生意，也在运用应收账款融资。

此外，多家牧原体系的公司在展开售后回租等融资租借事务，设法回笼资金。牧原股份2020年年报显现，牧原股份敷衍售后回租融资租借款，从2019年缺乏5千万元，忽然飙升到15亿元。

种种现象标明，牧原股份的资金流非常严重。与之对立的是，牧原股份刚刚阅历一个丰收年，其2020年经营收入562.77亿元，同比添加178%，净利润303.75亿元，同比添加379%。

赚的钱都去哪儿了？

而牧原股份近期遭受的争议，则与资金流出有关——自2018年开端大规模扩张，牧原股份控股股东旗下的十数家子公司，环绕上市公司干起了“大茶饭”。2018年至2020年，牧原股份的相关生意额从11亿元激增至200亿元。公司还估计，2021年与控股股东的相关生意额将持续添加。

但清流作业室独家查询发现，牧原股份与相关生意方的巨额生意金额中，呈现了“数据打架”的状况。牧原股份向大股东旗下的物流公司、电子商务公司收购金额，均存在超越这些“供货商”全年总营收的状况。至少两位注册会计师以为，这种现象“不合理”、“不正常”。

另一个值得警觉的现象是，牧原股份大规模建造猪场的工程“总包”——2020年相关生意额到达170.38亿元、2021年估计打破200亿元的牧原修建之外，还有一家大股东相关公司，或许也在从事替牧原股份收购修建资料、“总包”工程的事务。

电子商务渠道“数据打架”

2020年，牧原股份和相关公司河南省聚爱数字科技有限公司（下称“聚爱数字”）发生大额生意，金额高达7亿元。

资料显现，这家聚爱数字原名是河南省牧原电子商务有限公司（下称“牧原电子商务”），由牧原实业集团有限公司（下称“牧原集团”）于2016年建立。牧原集团是牧原股份的控股股东，创始人秦英林和钱瑛别离持有牧原集团85%和15%股份。

早在2018年，牧原电子商务就呈现在牧原股份的供货商列表中，牧原股份当年向该公司收购约670万元货品，首要收购农产品和酒。

2019年，牧原电子商务面目一新，以“聚爱数字”的新姓名呈现在牧原股份的年报中。与此一起，牧原股份对聚爱数字的收购数额暴增，金额达1.35亿元，收购内容依然是农产品、酒水、饮料等。

从670万，到1.35亿元，再到2020年的7亿元；牧原股份向聚爱数字收购的“农产品、酒水、饮料”，究竟是什么？

清流作业室发现，牧原股份实践向聚爱数字收购的货品，或许包含了内部抵用券。多位牧原股份的职工均向清流作业室标明，牧原股份会在节假日发放福利，发放的正是聚爱数字旗下电商渠道——聚爱优选app的抵用券。依据规定，节假日加班的职工取得150元/天的抵用券，运用该抵用券可在聚爱优选上兑换货品。

依照会计准则，牧原股份收购聚爱优选的抵用券用于发放职工福利，应当计入职工福利费用科目。2020年，牧原股份的职工福利费用添加至2.49亿元，比较2019年5千余万的职工福利费，增幅达366%，同期牧原职工人数添加则为142%。

牧原股份2020年及2019年与聚爱数字的生意额别离为7亿元和1.35亿元，该数值与职工福利费用距离极大。

一起，牧原股份向聚爱数字实践收购的货品内容存疑外，收购的实践数额也自相对立。

清流作业室发现，牧原股份对聚爱数字2019年的收购额，超越了聚爱数字全年经营收入，超量达556.36万元。

2019年，牧原股份收购聚爱优选的金额为1.35亿元。而聚爱优选供给给商务部的数据显现，2019年聚爱数字总经营收入仅1.29亿元，交税2.37万元。

“理论上不应该（呈现这样的状况），极少数是税的影响，但份额也不太对。”一位审计组织人员向清流作业室标明，有一些甲方，会将不能抵扣的进项税也算进生意额，而乙方的收入则不含进项税，但这种状况极为罕见。且商务部数据显现，聚爱数字2019年全年缴交税额仅2.37万元，而牧原股份承认的生意额比聚爱数字全年收入高出500余万元。

别的一种或许，则是生意两边核算同一个生意的时点不共同导致。但一般来说，乙方会更有动力提早承认收入，甲方作为承认本钱的一方，则倾向将本钱滞后结算。这意味着，假如前述数据打架的原因是核算时点不同，逻辑上也并不能自洽。因为现在的数据看，反而是作为甲方的牧原股份，提早承认聚爱数字的生意额，等于提高了牧原股份在结算日的本钱。

此外，牧原对聚爱数字的收购额，与聚爱数字全年经营收入附近，意味着聚爱数字的经营收入，简直都由牧原股份奉献。

但与之对立的是，据媒体报道，聚爱数字除了络app渠道，还开有线下店肆。而高德地图也显现，南阳市卧龙区牧原集团内部，开有聚爱优选质量日子体会店，南阳市内乡县，有一家聚爱优选农产品互联旗舰店。这些线下商铺发生的收入，又去哪儿了呢？

运送费呈现数据对立

在牧原股份的相关生意中，相似的怪异数据并非个例。清流作业室发现，牧原股份的另一位相关生意方——河南牧原物流有限公司（下称“牧原物流”），接连两年呈现数据对立。

资料显现，牧原物流也是牧原股份控股股东牧原集团的全资子公司。该公司于2017年末建立，2018年就进入牧原股份相关生意列表，为牧原供给运送服务。2020年，牧原股份与牧原物流的相关生意额高达9.68亿元，公司还估计2021年两边生意额添加至15亿元。

这笔飞速添加的物流费用，也存在数据“打架”的状况。

牧原股份在2018年年报中发表，上市公司承受牧原物流的运送服务，生意额为2490.87万元。但牧原物流的财务数据则显现，牧原物流2018年全年经营收入为2286.02万元，与牧原股份发表的生意额相差超越200万元。

2019年也呈现相似的状况。依据牧原股份2019年年报，牧原股份承受牧原物流供给的运送服务，并付出1.13亿元的费用。但另一份公告显现，牧原物流2019年全年的经营收入仅1.12亿元，与牧原股份发表的生意额相差191万元。

相同，至少两位注册会计师以为这种现象“不合理”、“不正常”。

一位注册会计师对此标明：“出售方收入承认和收购方承认收购金额不共同，并且仍是相关方，不论是否存在收入承认准则条件不充分仍是其他原因，至少在信息发表上存在问题。”

上述会计师以为，在审计时，会计师会依据收入承认准则来承认收入，但在审计收购时或许只需依照收购合同、发票、入库、付款等记载来承认，因而形成收购方的数据更大。但这种数据误差应该会在来往核对中被发现，或在跨期收入调整中表现，而牧原股份的年报并无跨期收入内容。

除了发表的数据互相对立，牧原物流供给的运送服务价格，也屡受质疑。

依据两边签定的服务合同，牧原物流首要供给饲料运送、原粮运送、跨区域转猪等服务，并不触及出售时的运送服务。两位牧原物流的作业人员均告知清流作业室，公司现在招聘的司机，并不担任向下游客户运猪，而是为牧原内部供给生猪转运服务。所谓生猪转运，便是将牧原股份的生猪从公司的一个厂区拉到另一个厂区，或许在省内作业，也或许跨省运送。

依照牧原股份的财报编制根底，运送费用及其他应分摊的直接费用，计入生产性生物财物，即计入种猪的本钱。收购本钱及其他应分摊的直接费用计入存货科目，该科目包括了原资料、库存商品及耗费性生物财物（仔猪、保育猪、育肥猪）。比照这两个科目和运送费用的改变，可以看到牧原物流运送功率的改变。

2020年，牧原股份的生产性生物财物添加94%、存货添加196%。而牧原股份付出给牧原物流的物流费用，高达9.68亿元，比较2019年添加了757%；2019年，牧原股份的生产性生物财物添加162%、存货添加23%。牧原股份付出给牧原物流的费用添加352%。

上述审计人员标明，假如牧原股份当年付出给牧原物流的运费，都在当年耗费并计入了财物科目，且公司全体周转率没有大的改变，那这笔物流费用发明经济利益的功率是在下降的。

这个定论，还假定一切饲料和一切的生猪都需求运送。但事实上，并不是一切的生猪都需求经过牧原物流转运。

在牧原物流2021年的投标文件中，其发表本年估计运送的生猪为500万头，运送目标为种猪、仔猪和怀孕母猪。而牧原股份的年报显现，2021年，上市公司估计出栏生猪为3600万头至4500万头。

实践上，牧原股份内部自身也有运送工具。2020年末，牧原股份具有的运送工具帐面价值为10.23亿元。这些运送工具中，或有部分为运送车辆。年报显现，牧原股份曾于2019年、2020年向相关方西奈克消防车辆制作有限公司（下称“西奈克公司”）购买车辆，别离付出347.6万元和533万元。

牧原集团操控的锦鼎本钱办理（深圳）有限公司于2017年末入股，后逐步成为西奈克公司的控股股东，西奈克在近年开端出售多功能畜禽运送车。清流作业室取得的一份文件显现，牧原物流就曾经过融资租借的方法，购买了多批西奈克品牌的运猪车。

一个相关“工程总包”不够用？

2018年大扩张开端，相关生意就成为牧原股份绕不开的论题。比较起一家做修建的相关方——河南牧原修建工程有限公司（下称“牧原修建”），前述聚爱数字和牧原物流的相关生意额只能称为“小额生意”。

2018年开端，牧原股份和牧原修建的相关生意额可谓“指数级添加”，2018、2019及2020年别离高达10.18亿元、47.38亿元及170.38亿元。牧原股份还估计，与牧原修建的相关生意额在2021年要正式打破200亿元。

这些大额生意也表现在牧原股份的报表上，2020年末，牧原股份的固定财物和在建工程算计高达733.65亿元，挨近公司总财物的60%。因为牧原修建也是控股股东牧原集团的全资子公司，这些大额的相关生意饱尝质疑。

牧原股份对此解说，这些相关生意额是承受牧原修建供给的工程劳务所造成的，便是花钱请了牧原修建帮助盖猪圈。

依据2017年签定的合同，牧原修建担任依约施行和完结牧原股份指定饲养场建造所需悉数作业，即以包工包料的方式承包工程。牧原股份近期在回复问询函中也标明，此举是为应对“营改增”带来的高本钱，在实践操作中，牧原修建可以发挥集采优势，经过大规模会集收购大宗修建资料和设备，下降建造本钱。

直接资料费用是牧原修建承建项目的大头。牧原股份发表的数据显现，牧原修建承建项目的资料和人工份额大约是6:4乃至7:3。2020年前9个月，牧原修建99%的收入来自牧原股份，其承建项目的资料费用挨近46亿元，直接人工约32亿元。

奇怪的是，清流作业室发现，从2019年开端，牧原股份除了上述与牧原修建的生意外，又忽然开端向另一家相关方河南牧原农牧设备有限公司（下称“牧原农牧”），收购工程、机械设备和修建资料。

2020年，牧原股份向牧原农牧收购金额从2019年的346万元飙升到16.1亿元，牧原股份更估计2021年收购金额为20亿元。这家牧原农牧，原名是河南牧原建材有限公司，后于2020年1月改名。

资料显现，牧原建材成立于2018年12月底，实控人仍然是牧原集团。2018年12月31日，牧原建材财物、营收和净利润均为0元。但到2019年末，牧原建材已完成经营收入达3.33亿元，财物总额达9.28亿元。

清流作业室独家取得的多份牧原体系的合同显现，牧原股份、牧原修建及牧原农牧，运用内容简直共同的合同，与供货商签定保密协议。

合同显现，牧原农牧也以甲方的身份，与供货商签定协议。牧原农牧的供货商不只参加牧原系“生猪饲养建造工程”及“饲料厂建造工程”所需资料设备的生意、装置事宜，还要参加上述工程的建造施工。

那么，牧原农牧是如公告所称，只给牧原股份供给修建资料，仍是和牧原修建相同，又是另一个“工程总包”？仅有一个可以发挥集采优势、相关生意金额估计要打破200亿元的牧原修建，不够用了吗？

王晓悦是清流作业室高档作者，常驻广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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