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魂》之后,日本的棋牌市场迎来二次元改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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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 年,编辑部写过不少游戏,《雀魂》是印象比较深的一个(《日本年轻人线上打麻将,为这款出海产品带来了 3 亿人民币的年流水》)。

从 400 万到 1000 万美金,《雀魂》一路证明二次元和麻将的化学反应

2022 年 4 月,《雀魂》首次进入 Sensor Tower 中国手游海外收入增长榜单,刚开始展现出营收潜力,那时候的双端流水大约 400 万美金(Sensor Tower 数据)。而 11 月份,可能是《雀魂》在 2022 年表现最好的一个月份,根据点点数据 ,达到了 1000 万美金月流水,也进入了出海游戏收入的 Top30。

《雀魂》进入 2022 年 11 月中国出海游戏收入 Top30 | 图片来源:Sensor Tower

当然,这个游戏 12 月份收入水平有所回落,也证明了后期的运营压力。但无论怎样,这个初创团队只有 5 人的游戏,当然还有悠星网络在日本市场的长线运营能力的加持,让行业再一次看到了棋牌游戏以小博大的可能性。

而二次元对棋牌的改造,被验证了可行性之后,厂商们也都在不同类目动起了脑筋。

在麻将赛道失去的机会,日本厂商要在扑克和黑白棋上找补回来

在之前的选题中,我们“复原”了麻将游戏在日本的发展历史,日本的麻将游戏曾经历过一段“污名化”的阶段,而在之后,本土厂商倾向于保守路线,将目标受众锁定在了深度玩家上,不断在“专业性”上下功夫,做段位系统、职业麻将段位认证等等。让日本的年轻人很难融入其中,这才有了《雀魂》定位差异化的机会。

而《雀魂》在日本风靡的这几年,日本厂商也默默在二次元+棋牌的领域进行尝试,押注“下一款《雀魂》”。近日,笔者观察到一款名为《Poker Chase》(日文名称为《ポーカーチェイス》)二次元扑克游戏冲上日本 iOS 游戏免费榜 Top30,除了对棋牌游戏做二次元改造,日本厂商对这一类型的游戏还会有哪些新思考呢,带着疑问笔者打开了游戏。

《Poker Chase》应用商店海报

《Poker Chase》:男女玩家都能玩一玩的二次元德扑

《Poker Chase》,顾名思义是一款以扑克(具体来说是德州扑克)为主要玩法的二次元棋牌游戏,于 2021 年 8 月正式在全球范围内发行,不过《Poker Chase》至今也就上线了日语版本,主要辐射的还是日本玩家。

德州扑克虽然被称作“世界上最流行的公牌扑克游戏”,但其实日本的渗透度其实并不算高。根据《亚博汇》在 2021 年一篇报道中提及的数字,日本的德扑玩家大致在 80 万-100 万之间,相比麻将、将棋和围棋这些同类型的棋牌游戏,德扑在日本的群众基础要弱一些。

不过和麻将类似,德扑是同时考验运气和策略的游戏,但相较于麻将,德扑的优势在于规则简单,容易上手。换句话说,《Poker Chase》选择二次元+德扑切入,可能看重的是二次元题材在日本辐射范围广,德扑玩法简单,有意开拓非传统意义上的德扑玩家。

也就是说,和《雀魂》一样,受众覆盖的思路是类似的,在传统玩家之外开辟新的受众。区别在于,现有盘子小很多,但规则的简单性+牌局的概率性和对人性的考验,可能让游戏有进一步发挥空间。

2020 年日本线下麻将、围棋、将棋的参与人数分别为 400 万、180 万、530 万,均多于上文提及的德扑数据 | 图片来源:日本生产性总部《休闲白皮书 2021》

这里先简单介绍一下德扑的玩法。一局德扑一般有 2-10 位玩家参与,比赛开始,每位玩家会得到两张底牌,随后发牌手会发三轮,发出共计 5 张公牌。每轮公牌发出,每位玩家依次需要决定是否投注/弃牌,最终目的是待三轮公牌全部发出,利用手中 2 张底牌和 5 张公牌,搭配出 5 张最佳组合牌,赢得牌局中所有玩家下注筹码……《Poker Chase》在游戏一开始就用一个极具日式风格的视频演示了德扑的玩法。

《Poker Chase》在游戏开始用一个极具日式风格的视频演示了德扑的玩法

和《雀魂》类似,《Poker Chase》采用的是德扑+抽卡养成的玩法组合。比较有趣的是游戏中把抽卡界面设计成了 Slot 的样式,玩家可通过抽卡获取角色、礼物等物品,养成玩法方面相对常规,玩家通过给角色赠送礼物,提升好感度,来获取特别的角色语音及贴图。虽然看上去创新不多,不过这些包含二次元元素的玩法还是实实在在地为《Poker Chase》带来了一批玩家,在二次元社区 QooApp,不少玩家提及是因为《Poker Chase》的画师/CV/角色联动“入坑”。

《Poker Chase》游戏首页

《Poker Chase》抽卡界面

不过以德扑作为核心玩法的《Poker Chase》也面临着一个非常尴尬的情况,“非德扑爱好者的二次元玩家”觉得游戏过于单调,全新 IP 的养成玩法对玩家的吸引力也有限,于是买进来的用户又都陆续流失掉。

德扑吸引人,是因为规则简单的同时,搭配的是牌局的变化莫测,综合考验玩家的概率计算的能力、心理博弈能力以及综合信息收集和处理能力,依赖运气的同时但竞技性也非常强。小白玩家在新鲜感褪去之后如果无意精进牌技,也很难持续体会到游戏过程中“以小博大”、“铤而走险”等心理刺激,感受德扑的趣味。其次,我们在看《雀魂》的时候发现,在《雀魂》上线的 2019 年及之后,日本年轻玩家对线上打麻将的参与意向本就是越来越高的,而德扑本身群众基础一般,目前看来也缺乏一个契机走入大众视野中。借势而为和自己做市场教育,结果可能天差地别。

参与了《Poker Chase》游戏营销的横田氏は在一次分享中透露,《Poker Chase》在发布后的第 3 个月,DAU 降到只有开始时的 1/7,整个游戏几乎面临关停。“我们的游戏是在一个非常紧凑的管理体系中运作的,所以我们只要一直保持每月几千万日元进账就可以生存下去。但是低谷时期,月流水不足千万日元。” 也就是说《Poker Chase》月流水在百万量级人民币就能收支平衡,但《Poker Chase》的月流水一度跌至不到 50 万人民币,基本是亏本运营。

当时《Poker Chase》想到的方法是参考《雀魂》,联合 Vtuber 举办德扑锦标赛,此外 3 位彩虹社的人气 Vtuber 作为限定角色加入到游戏卡池中。但横田氏は在活动后也复盘,如果只是依赖锦标赛的人气,他十分确信《Poker Chase》的人气会在活动结束后立刻掉下来,所以他选择让 Vtuber 作为游戏角色出现在游戏中。这一次的尝试几乎让《Poker Chase》起死回生,而本轮的爬榜也是源于与彩虹社新一轮的联动。

《Poker Chase》×彩虹社联名活动海报

而这一次联动,从海报上就能看出来,有一个比较反常识的地方。在过往的德扑游戏中,由于过度强调“发牌女郎”的形象,而会让不少玩家认为德扑是属于男人的游戏。《Poker Chase》首次联动选择了三位男性 Vtuber,正是希望打破这一刻板印象,从而吸引更多女性玩家进入游戏,根据点点数据,目前《Poker Chase》的男女玩家占比基本持平。

根据点点数据,此轮联动之后《Poker Chase》双端月流水约为 8 万美元,较上月小幅上涨,考虑到《Poker Chase》还开放了 PC 端,整体流水做到收支平衡应该不成问题。

而除了麻将和扑克,擅长“整活儿”的日本厂商也早早盯上了棋类游戏,而对后者的玩法改造无疑要更彻底一些,且流水成绩来看,差不多和《雀魂》持平。

《逆转奥赛罗尼亚》:6000 万用户基数的黑白棋,显然更容易赚钱

《逆转奥赛罗尼亚》是一款基于黑白棋的 RPG 即时战斗手游,而实际上,这款棋盘游戏的二次元改造,早于《雀魂》,在 2015 年就已经上线。

在日本,黑白棋称得上是一种颇有群众基础的棋牌游戏,根据日本棋类游戏专家长谷川五郎的统计数据,全日本大概有 6000 万的黑白棋爱好者。而《逆转奥赛罗尼亚》的目标玩家不仅是现有的黑白棋爱好者,黑白棋本身玩法简单,游戏中对传统的黑白棋玩法进行了改造,加入了 RPG 即时战斗的元素,使之更符合二次元玩家的游戏趣味。

《逆转奥赛罗尼亚》应用商店海报

日本传统的黑白棋玩法并不复杂,规则整体上理解下来,有点像我们熟悉的围棋和五子棋的合体,有相似之处,又有区别。

首先棋子本身上,黑白棋除了以黑白两色区分玩家双方阵营之外,棋子是一面黑一面白,跟围棋的一方执黑子、一方执白子不一样。规则上,棋局通常在 8X8 的棋盘里进行,比赛开始时,棋盘中已交叉放置了黑白各两枚棋子,通常由黑方先落子。当一方棋子在某一直线方向上(横、竖、斜方向均可)一首一尾包住了对方的棋子时,可以翻转被包围的棋子使之变成己方的颜色。双方依次下棋直至棋盘满棋,棋盘上较多棋子的玩家获胜。

体验下来,比五子棋稍微复杂点,又比围棋简单不少,YouTube 上,不少博主推荐青少年玩黑白棋健脑。

《逆转奥赛罗尼亚》不使用传统 8×8 的棋盘,考虑到手机尺寸和趣味性,通常更小且形状不规则

《逆转奥赛罗尼亚》在黑白棋的规则下,引入了棋驹(角色)、技能、hp 等概念。比赛开始前,玩家要从棋箱中选择 16 个棋驹来组成队伍,这些棋驹来自神、魔、龙三个种族,每个棋驹都有不同的技能和能力。当玩家在棋局中将对方一条线上的棋子包住时,角色便会发动攻击,对方掉血。游戏中胜利的方式有 3 种,一通过角色攻击将对方的血量归零即获得胜利;二棋盘上所有棋子变为其中一方的;三棋盘中放满棋子时,血量多者获胜。

不难看出,相比《雀魂》和《Poker Chase》一类的游戏,《逆转奥赛罗尼亚》中对棋牌玩法的改造要更多,换句话说,当提及《逆转奥赛罗尼亚》时候,已经很难将其归为黑白棋游戏,而更像是一款利用了黑白棋规则打出差异化的 RPG 即时战斗手游。

《逆转奥赛罗尼亚》中的两位棋驹

也由于跳出了黑白棋游戏的“桎梏”,《逆转奥赛罗尼亚》在变现上也向二次元游戏靠拢,拥有更多的想象空间,根据点点数据,《逆转奥赛罗尼亚》近 30 天的流水大致为 400 万美元,在竞争激烈的日本市场,近一周一度闯入 iOS 游戏畅销榜 Top 50。

《雀魂》之后,国产二次元棋牌游戏能否后继有人?

棋牌游戏是海外存在时间最久、玩法最成熟的品类之一。2022 年 1-10 月全球棋牌市场手游总收入达到了 66 亿美元,来自中国的出海棋牌手游占据了一席之地。根据 Sensor Tower 的数据,2022年 1-10 月中国出海棋牌手游收入 Top10 包揽了 5.9 亿美元的收入,差不多占到了 1/10,不过其中老虎机、宾果游戏占据了多数席位,上文探讨的狭义上的麻将、纸牌等游戏出现不多,仅有来自KamaGames 的德州扑克游戏《Texas Hold‘em Poker》、21 点扑克游戏《BlakJack 21》两款,都是产品形态相对传统的一类纸牌游戏(比较奇怪的是维基百科信息显示 KamaGames 是一家总部位于爱尔兰的公司)。

2022 年 1-10 月中国出海棋牌手游收入 Top10 | 图片来源:Sensor Tower

而在近期热投的棋牌类新品中,能看到目前出海厂商在棋牌游戏玩法融合上做的一些尝试,比如来自 Polar Bear Studio 的《Solitaire Dragons》,根据应用商店介绍,这是一款剧情驱动的单人纸牌+养成游戏,还有来自 Happibits Game 的《Solitaire: Card Games》,同样是剧情驱动,不过玩法换成了担任纸牌+家装,从它们身上多多少少能看到贝塔的《Solitaire Home Design》跑出后对后来产品设计思路的影响,目前能看到的主要方向还是利用家装、养成一类的玩法从大休闲玩家中去筛用户……即使 2022 年迎来了一波二次元手游的集中上新,从目前的结果来看,无论大厂小厂,当初《雀魂》所选择的二次元+棋牌的路径在国内厂商一侧貌似始终是少有人走的。

而无论是《Poker Chase》或《逆转奥赛罗尼亚》其实让我们看到了日本厂商在做二次元+棋牌游戏的一些思路,前者是切入容易上手的德扑,同时复用《雀魂》营销的经验和思路;而后者则是在传统黑白棋玩法的基础上进行玩法改造,给玩家新鲜感。虽然前者距离追赶《雀魂》还很遥远,但养活团队应该不成问题了;而后者经过这些年的市场验证,也基本证明了这一思路的可行,日本厂商在这一赛道上的尝试始终还是看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