炒鞋改“炒娃”,用好奇心经商的盲盒有多賺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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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蘇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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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魏佳
一夜之間,大傢就不再炒鞋,改為炒盲盒瞭。
小小的盒子裡裝著不同樣式的玩偶,在拆封之前永遠不知道裡面是什麼。硬核玩傢們為它壕擲千金,欲罷不能。
就拿人氣榜首的Molly盲盒來說,每套包括12個不同造型的玩偶,每個價格在59元到79元不等,看似不貴,但為瞭搜集一些出現概率低的隱藏款和特別款,许多“娃友”會不斷剁手。
閑魚本年年中發佈的數據顯示,過去一年有30萬盲盒玩傢通過閑魚進行买卖,买卖額達千萬級,盲盒月發佈量增長320%,還有用戶通過轉讓盲盒年賺10萬,最受追捧的一款價格從60元炒到2350元,上漲39倍。
以泡泡瑪特為代表的盲盒背後推手也獲得瞭豐厚的利潤。2017年至2018年,泡泡瑪特業績增長140倍。2018年上半年,其營收1.61億元,同比增長155.98%,歸母凈利潤同比增長1405%。
其實盲盒早已不是什麼新玩法,風靡日本近50年的“扭蛋機”便是常見的一種。對於國內的80後來說,幼年瘋狂搜集的小浣熊水滸卡也是盲盒的初代方法。
隨著生意的火爆,盲盒之戰也從線上燒到線下,其自動售賣機開始出現在各大商場和地鐵站中,成為抓娃娃機、口紅機之後的又一大風口。但隻要是風口,就會有這樣一個問題:它能持續多久?它究竟是幻夢一場還是真金白銀的好生意?
最高溢價54倍,行情火爆催生黃牛魚板是一位盲盒愛好者,一個偶尔的機會,她在朋友圈看到朋友發Molly的娃娃,覺得很可愛,第二天就拉著朋友一同去逛街“買娃”,這一買就入瞭坑。
魚板地点的娃友群
這些娃娃從59元到79元不等,造型多樣且精美,拿在手上有必定分量,“假如買一發就抽到瞭喜歡的隱藏款,那種感覺特別開心。”魚板介紹,盲盒一般有12個常規造型,一箱12盒,隱藏款的抽中率僅為1/144。
她本年21歲,是典型的盲盒用戶群體的一員。泡泡瑪特將用戶定位為一二線城市,年齡在18-35歲之間,以年輕白領為主,其间女人占比達到70%以上。
魚板很喜歡泡泡瑪特旗下的玩偶“潘神”和“畢奇”,手裡已經集瞭100多個,碰到不喜歡的就和別人交換,“100多個在我們圈子裡底子不算多,我見過有的人搜集瞭得有一兩千個。”
魚板的群友曬圖
玩得時間久瞭,魚板和她的娃友們總結出瞭一套玩盲盒的規律,比方掂分量、捏盒子的輪廓,“有的人買多瞭之後,直接掂一下就直接知道是什麼款。”
這樣火熱的形勢也招引瞭一大批非盲盒愛好者,他們抱著賺一筆的心態参加進來,兇殘一點的乃至直接“端盒”,即一次買一箱。“假如能抽中隱藏款,一出手差不多就能賺回一盒的錢,”魚板介紹。
盲盒的火熱,還催生瞭“買娃”黃牛。這批人加快瞭隱藏款娃娃的供求不平衡,也讓娃娃的價格水漲船高。
一般黃牛會“端盒”,回去拆開稱每個娃娃的分量,然後去櫃臺把熱門款都抽走,進行售賣。有的黃牛則是每天在店裡蹲點,在“換娃群”裡自曝和店員有暗里聯系,店員會將還沒上的貨先給黃牛挑,等挑完再將剩余的貨上櫃臺。遇到有黃牛的店,魚板直接就走瞭,因為臺面上剩余的根本都不會是特別美观的娃娃。
魚板介紹,盲盒玩傢們的首要买卖地是在閑魚、微博、微信群和葩趣APP。隨著娃娃的不斷“倒手”,其價格一路走高。
在閑魚上买卖最熱門的十大盲盒產品中,泡泡瑪特出品的Molly排名榜首。過去一年,原價59元到79元不等的Molly娃娃,在閑魚上的买卖超過23萬單,均價270元,價格最高的一款漲價39倍。在盲盒愛好者的重度聚集地上海,上一年一位30歲的閑魚用戶,通過轉讓盲盒賺瞭10萬元。
燃財經對比閑魚公佈的數據發現,某些盲盒的價格還在持續上升:潘神的價格已經超過3000元;Molly胡桃夾子王子隱藏款最高價已經出到瞭3200元,漲幅超過54倍;labubu的宇航員全套7色,已經漲到10800元。
還有一些娃娃屬於漫天標價,上面寫得很清楚:不賣,僅供展现。
保藏的東西,流转才干举高價值和樂趣。各類互聯买卖平臺的誕生和遍及,強化瞭這一屬性,但這個過程中也不是沒有“雷”。魚板就曾遇到過騙子,對方直接寄瞭一個空盒子過來。不到一年,魚板已經在娃娃身上花去萬餘元,她坦言現在自己已經是半退坑狀態,不會再去抽隱藏款瞭,而是遇到喜歡的直接從別的玩傢手裡買確認款。
對於年輕人來說,盲盒已經成為新式交际貨幣。數據顯示,天貓上一年有近20萬在盲盒上年花費超過2萬元的玩傢,其间95後占瞭大多數。
在閑魚上,盲盒粉絲專門树立的魚塘幾乎都已達到500人的滿員上限;B站上,熱門的拆盲盒視頻均匀播放量在25萬+,彈幕充满著“買不起但我看得起”的快感;在豆瓣,隨手搜盲盒、換娃、改娃等關鍵詞,幾乎每條帖子都有400+回復。
對於這種現象,心思學專欄作傢唐映紅告訴燃財經,從營銷策劃的视点來說,盲盒這種產品設計和傳播方法很简单讓人上癮。盲盒有“成套”的特殊性,玩傢為瞭湊齊一個系列或是搜集一些隱藏款,會不斷去購買,添加消費次數。這就和付出寶“集五福”一樣,集齊四個常出現的福字以後,大傢會想方設法把剩余那個極少出現的福字也集齊。
幕後贏傢:營收1.6億,或謀求再次上市Molly作為盲盒代表,其背後推手泡泡瑪特是最大贏傢。
泡泡瑪特建立於2010年,在其建立之初,沒有找準自己的發展方向,既經營各類潮玩,也做一些電子產品和文具。後來,泡泡瑪特轉換思路,於2015年年末赴香港簽下瞭Molly的設計師KennyWong,拿下瞭它的獨傢銷售和生產權,開始探究“盲盒+IP”的大賣點。隨後,泡泡瑪特又簽下瞭另一大IP——Pucky。
據媒體報道,到2016年,泡泡瑪特曾連續3年虧損。但得益於Molly和Pucky兩大IP,同時大力擴張線下門店數量,新增機器人商铺及展會兩大業務線,泡泡瑪特轉虧為盈,並於2017年登陸新三板。
掛牌以後,其財務數據實現大規模增長。2018年上半年,營收1.6億元,同比漲幅超過155%;歸母凈利潤2109.85萬元,同比漲幅超過1400%,毛利率達59%。
制圖/燃財經
數據顯示,2018年,Molly的年銷量打破500萬個,若以均價59元計算,Molly銷售額將近3億元。其電商業務持續增長,2018上半年比较上一年同期增長183.43%。僅2018年雙11當天,泡泡瑪特天貓旗艦店就賣出瞭超過2700萬元的盲盒。
在線上流量越來越貴的環境下,泡泡瑪特等盲盒公司也在想盡辦法搶占線下點位。到2018年6月2日,泡泡瑪特在財報中泄漏門店數量為61傢。至今,其直營門店已經打破100傢。
由財報能够看出,泡泡瑪特在營銷本钱中,租賃費是一筆很高的費用,由2017年年中的931.44萬,漲到2018年年中的1778.09萬。這首要因為近年新增多傢門店,門店數量同比大幅度添加,影響租賃費、裝修費攤銷、工資等相關費用。
為瞭減輕負擔,2019年5月開始,泡泡瑪特在北京金臺路等首要地鐵站鋪設自助售貨機,這些機器能夠以更快速度滲透不適宜開設門店的当地,以較低的本钱測試實際市場情況。到2019年7月,泡泡瑪特擁有428臺機器人商铺,覆蓋瞭全國52個城市。
與泡泡瑪特展開線下競爭的還有“玩偶一號”,它一開始就隻做自助售貨機而不開設線下店鋪。玩偶一號背靠的是上市公司金運激光,一切的設備都由該公司生產。
“我現在能够一晚上同時在全國數個城市鋪設多個商場點位,傳統店鋪想做到這一步,難度很大。”玩偶一號CEO梁浩東向燃財經泄漏,其公司從2017年8月開始運作,現在在全國10餘個城市有400多個點位。
泡泡瑪特聯合創始人司德曾算過一筆賬,無人售貨機的坪效遠高於其門店,一臺占地2坪的機器存貨價值在5萬元左右,一般2到3天就要補一次貨,周轉最快的機器乃至每小時都要補一次貨。
在梁浩東看來,規模是盲盒行業的一個壁壘,特別是自助售貨機,一旦占據瞭黃金點位,將很難被逾越。“要一個兩個的去做,很簡單,但想要做起規模,還是有必定難度。”
现在,泡泡瑪特已經進駐新馬泰、日韓美等10多個國傢和港澳臺地區。本年4月,泡泡瑪特在新三板終止掛牌。有投資人告訴燃財經,這傢公司業績杰出,但新三板流動性缺乏,摘牌不扫除是為瞭謀求再次在香港或许美國上市。
发掘IP和搶占途径是關鍵盡管公司發展得很好,但如泡泡瑪特在財報中说到的一樣,這類盲盒公司還存在许多問題。
例如開線下店都會遇到的門店選址風險,一旦失當,會給公司帶來較大的經營損失。别的,泡泡瑪特以自營為主的連鎖經營方式決定瞭公司庫存量較高。一旦存貨周轉率下降,存貨周轉速度變慢,存貨積壓,企業的財務壓力將會大大添加。
最重要的是,公司或许面臨已簽約品牌授權被臨時終止的風險。對於這類盲盒公司來說,潮流玩具IP产品已成為公司重要收入增長點。一旦沒有瞭IP,也就失掉瞭中心競爭力。
2015年至今,泡泡瑪特已經獨傢簽約瞭30多位設計師。泡泡瑪特創始人王寧此前介紹,藝術傢供给設計草圖,泡泡瑪特則包辦後續一切的3D設計、供應鏈办理、生產包裝和售賣的全鏈條。
泡泡瑪特在2018年中報中发表,公司還陸續簽約协作多個國內外闻名潮流玩具IP,對IP資源進行整合,並自主開發IP衍生品拓宽授權市場。
盲盒公司做的其實是IP運營和孵化的作业,像當初打造Molly一樣打造一些還不出名的IP,並使用頭部IP的影響力,帶動它們的成長,相當於是孵化IP的MCN機構。
與泡泡瑪特有Molly一樣,玩偶一號和日本人氣娃娃SonnyAngel簽瞭無人零售途径的獨傢协作。在梁浩東看來,IP行業的企業分為兩種,一個是內容為王,一個是途径制勝。但隨著途径的規模越來越大,一切的頭部IP都會主動來找协作。
在他看來,途径和IP有著同樣重要的位置。“我一向信仰的便是專業的事由專業的人做,比方像迪士尼便是專門做IP運營的。我們要做的便是把途径树立好,讓更多的優質品來跟我們协作。至於說這個IP是獨傢還是聯合運營,不是特別重要,內容和途径是相輔相成的關系。”
圖/泡泡瑪特官
在英諾天使基金合夥人王晟看來,要做好盲盒生意並不简单。
他對燃財經表明,像泡泡瑪特這樣的企業,做的不僅僅是IP內容的衍生品,“衍生品的生命力有限,需求跟隨潮流和熱點,而潮玩是個會增值的藝術品,盲盒的方法更能激發起大傢的搜集欲”。
他認為,潮玩的本質是波普藝術,一種首要源於商業美術方法的藝術風格。大傢很喜歡的安迪·沃霍爾、草間彌生、村上隆,都屬於這一门户。放到現在來看,KAWS跟任何品牌出聯名款都會遭到瘋搶,是一樣的道理。所以波普藝術,是一般大眾都能夠了解和消費得瞭的藝術產品。盲盒隻是一種手法,背後做的是藝術品的生意。
也因而,泡泡瑪特最重要的資產便是其簽約的藝術傢,可是藝術傢要想成功非常難,泡泡瑪特就非常依賴Molly。
行業觀察者、科技唆麻創始人馬偉民同樣認為,盡管泡泡瑪特拿下瞭许多IP,但其他99個加在一同,還沒有一個Molly賣得好,“你很難成為那個1%。”假如隨便做一個IP放到自助售貨機裡去賣,是不掙錢的。
關於IP的重要性,他舉瞭一個比如。這類盲盒企業就像是一個大的媒體矩陣,一切IP都是一個公眾號,裡面有幾百個公眾號,每個公眾號都有粉絲,或许有的號粉絲不多,但加起來就很可觀。
别的,無人售賣機的坪效和商圈、客流量亲近相關,好的商圈大傢都要搶點位,很简单把價格哄抬上去,再加上機器的人工維護本钱,想要盈余還是有難度。
盲盒或许隻是一個過渡方法,這個東西前期能够去炒,但最後還是要回歸零售的概念。中國的文創IP開發至今相對弱勢,風口過去之後,泡泡瑪特和玩偶一號能否維持高速增長,還有待檢驗。
*題圖來源於絡。